《粉粉PIE》...書畫水墨的未來

2021.0419

關於 Pink Pink Pie


  粉粉「Pie」!它不是藝術史中某一分支系統的「派」,它更像是含有「粉粉」成份,被擺盤在一塊兒呈現給大家享用的「Pie」!由八位水墨藝術家組成,分別是土田惠理子、段沐、宮敬婷、高安柏、彭思、盧芛、蕭詠華、羅盈嘉。他們都是本檔策展人許雨仁任教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時期的學生,目前也都就讀/畢業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美術系碩士班/博士班。


  「粉粉」可以說是許雨仁對他們用筆墨的觀察與註解。就畫面來說,總帶著恬淡粉嫩的質感;就意境來說,如同許雨仁形容「含苞有露珠水色的花朵」,七、八年級的他們在拈起千年歷史的傳統媒材,是如何在含苞待放的姿態裡與當代語彙交融,在繼承古老韻味的同時又如何掙脫舊有包袱,還有墨嗎?亦或是只剩下色?甚至當代藝術包容度擴張到至今結合起異媒材來,會是個趨勢嗎?亦或是曇花一現?


  不變的是以水墨持續書畫生命場域,關於日常、風景、感官、記憶、慾望······,這些呢喃的絮語如風吹動的花粉,未來是否能遍地開花去開創書畫水墨的更多可能性?「粉粉Pie」能否有誕生成「粉粉派」的那天?


文 / 林小溪

粉粉 Pink Pink Pie


是個含苞有露珠水色的花朵

也許... 初初開開

也許.... .... .... .... 大開大色

也許.... .......落落凋凋

沒筆... ... ... 也沒墨

只有色色色色


也許是

傳統材質和電腦的交錯和結合

沒人知 …. …. …. ….


粉粉水墨書法PIE...

已誕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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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許雨仁 2020 冬 

藝術家創作自述

土田惠理子 Eriko Tsuchida


1985生於日本岐阜縣,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因著迷東方文化,2013年來到臺灣學習水墨至今。土田惠理子有著執著古老媒材與尊敬古法技藝的內涵,嘗試在材料既脆弱又有機的特性下再現水墨多樣的質地,也試圖在堅持傳統的探究中,捕捉情感裡意念與無形的表達,並以柔和迷濛的質感悠悠訴說。

  我來自日本岐阜縣,二〇一三年開始在臺北藝術大學念水墨,以來在台灣研究水墨而進行創作。曾經在日本接過幾份的工作,其中畫佛像畫的工作是對我一種命運的相遇,然而啟動創作的慾望,同時關注東方藝術和文化,然而二年後,來到台灣開始學水墨。


我對於水墨的材質非常吸引,紙張、墨、毛筆、顏料等,這些從古代繼承下來的技術和材質我認為都有魅力和多樣可能性。 雖然我剛開始學水墨的時候,不能實現很多基本的水墨技法,但是有經過很多次的衝突和挫折之後,慢慢地認識各種材質及技法,越來越喜歡水墨媒材,並開始追求各種水墨材質變成自己的創作研究。這幾年的研究中,特別書畫的概念給我創作的靈感。書畫的書法和畫一體的想法是對學過西方美術的我來看很新鮮且驚喜。後來我保持對自己感受的書畫的特殊,「一次性」和「線條的多樣性」來研究。 進來研究所之後,自己創作的關鍵詞的「家庭」「民間藝術」連結創作。

《心中之家》,22x22cm ,2019,日本美濃紙、紙本設色

《TSURUⅠ》,53x45.5cm ,2019,日本美濃紙、紙本設色

《煙霧》,18x14cm,2017,膠彩、臺灣麻紙

《焰》,18x14cm,2017,膠彩、臺灣麻紙

段沐 Mu Tuan


1994年生於新竹,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段沐將水墨置於當代情境下演繹,其關乎再現的,圍繞在感知意識與身體經驗之間遊蕩,從日常到記憶、官能到情感,這些形而上拍打著真實情境所沖刷的潮間帶,以纏綿的片段書畫出輕柔、消散的痕跡,亦在個人獨白中流露著悠遠深刻的氣息。

  我的作品聚焦於意識的建構路徑與其背後指涉的脈絡,這裡的意識包含記憶、夢境和感官經驗等,透過錄像、空間裝置、水墨媒材的實踐,探討感知與外在世界的連結,並以此指涉現實之外的疆域。早期作品透過東方媒材,探究繪畫與書寫實踐的空間性,以此將個人生命史與虛構敘事拼貼進行改寫。近期則多以現地製作與空間裝置的方式,利用場域特性與感官經驗,對現實與感知場域進行重構。

段沐:https://tuanmu.art/

《渡橋》,42x59cm,2019,宣紙、水干、礦物顏料、墨、銀箔

《渡橋》局部

《源氏物語隨記》,12x90cm,2019,紙本冊頁、水干、礦物顏料、墨

《源氏物語隨記》局部

《源氏物語隨記》,12x90cm,2019,紙本冊頁、水干、礦物顏料、墨

宮敬婷 Ching-Ting Kung


1995年生於臺灣臺中,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宮敬婷以膠彩為主要創作媒材,將中國古籍重新詮釋在她深厚的敘事能力與寫實情境中,技法上承襲傳統、題材上引經據典、視覺上濃烈而活潑,造型則以個人強烈的當代語彙,使光怪陸離的神話傳說以俏皮的形式重現,打造宮式獨有的山川地志博物。

  《山海經》是先秦古籍中,載有山海各地怪異奇謬、薈萃珍奇的神話地理志與怪物野獸的彙編,視為山川地志,又或是博物之書,其中珍奇異獸類別分為神話、益獸、惡獸與時至今日正名之物種, 各類神獸與惡鬼也擁有撼天震地的異兆功效,這些物種們生存過的地理風貌,經歷千年的風塵後已無法全面性保存下來,我透過後世整理編譯的《山海經》,試圖將一段文字轉化成自身符號與圖像,在亡佚中引出不同於認知上的幻境,重塑《山海經》的原生樣貌,也將系列分為兩種,一是相生相剋,二是同根而生。


  本次展出兩件皆以同根而生為主題,在《易經·乾卦》裡面曾探討自然界的屬性流動:「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溼,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相同屬性的東西會互相吸引聚集在一起,如南北極的同性相吸、異性相斥,若將《山海經》裡物種所帶來的環境變異、天命神跡作為一種屬性,眾生各司其職,相同單位共生運作,試圖呈現給觀者物種透過同頻共振而匯聚一堂的樣貌。


  作品《旱》以出沒就會發生旱災的䱻魚與鵕鳥為主,將兩者身長的原生地融合形成獨立島嶼。

  作品《洪》則為現身即發生水災的合窳與堪㐨魚,以水島共生的方向一同生存。


宮敬婷 https://www.instagram.com/kungchingting/

《旱》,60x60cm,2019,膠彩、紙本

《洪》,60x60cm,2019,膠彩、紙本

高安柏 An-Bo Kao


1994年生於臺灣臺北,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愛山,並憧憬著高山百岳的高安柏,以自身走入山林的經驗、對萬物的景仰、山神存在的堅信,且哪怕只是沿途一瞥的小草落葉,因堆疊出眼前壯麗的輪廓,而成為與水墨交融的創作動力。以極為細膩的皴法,刻劃所有細碎的景物,也以雲霧隱藏對未知的想像,去踏尋那座屬於自己心靈寄託的山頭。

  我的名字叫做高安柏,喜歡跑進山裡享受大自然,時常在高山森林那安靜的氛圍中成為一顆柏樹。

因為從小對山岳的憧憬,因此相信山神的存在,這跟小時候的泛靈信仰有關,兒時只能眺望遠處的高山百岳,長大後開始攀登山岳觀察大自然,試著感受大自然中每個角落的生命,並拼湊出眼前山岳的真實面貌,過程中發現了許多有趣的地方,例如在地洞中有如浪濤般的神奇溫泉、會噴發奇幻煙霧的挑硫古道、寸步難行無時無刻都在滑動的雪山碎石坡。透過實際登山,發現大自然本身有著許多如夢境般的超現實場景,我想試著讓這些奇妙的景色結合,轉化成為屬於我自己與眾不同的山系。

台灣的山林中有許多關於「魔神仔」的傳說,我有時候會思考台灣的高山是不是都有著像是任意門的隧道,讓這些鬼魅可以互相穿越,像是傳說中的紅衣小女孩(魔神仔)曾經出現在雪山,也出現在奇萊北峰過,玉山的黃色小飛俠(魔神仔)也曾經出現在奇萊山的山屋,當然也有可能只是造謠的故事,但不論事實為何,他們都讓台灣的山岳更加神秘。

為了營造出神秘的氛圍,我在畫面中加入了許多複雜的雲煙元素,目的在於 隱藏一些未知的事物與分割畫面,利用雲煙能把我所相信的那些『未知的角色』隱藏在其中,我可以把我的想像寄託在大量的雲煙裡,同時利用雲煙來分割畫面達到奇幻與迷途的效果,我希望畫面能夠營造出一種鬼魅和迷宮的感覺,讓觀者能夠進入到,台灣山岳與我自身的詮釋,所交融出的水墨世界中探險。

我不斷的在寫生中融入自身感受,在創作中,我使用大量細碎的物件,細小的皴法、小草、碎石、樹木、飄逸的樹葉等。在這些細小的物件穿插中,利用雲煙分割來創造出不同的區塊,而這些區塊可能為不同的時空,像是迷宮一般,或許下一秒就發現自己走錯路了,如此奇幻的感覺,來自自身登山 而迷路的經驗。

在山岳的造型上,我試著從登山經驗中擷取,並重新轉化為自己的山岳,除了使用一般的景物外,也嘗試直接從登山時所行走的軌跡體驗中,找尋山水畫構圖的依據。在畫面的色調上,我使用了些微的寒暖墨色交錯,寒暖的使用選擇與我的登山軌跡有關,例如畫面中部分最藍的位置可能是我曾經休憩的地方,而深淺則是停留的時間長短。在創作的過程中,我試圖假想我正在登山,而畫面所使用的登山軌跡通常就會以創作時的假想為依據,也因此我認為我所創作的山水皆為我所攀登過的山岳,透過創作來登山是我近期所使用的創作模式,經過這樣的模式能使我得到無時無刻都在登山探險的感受。

我希望透過山水畫的創作,尋找屬於我自己的山脈,也因此創作主題取名『尋山』,而尋找的過程也成為我非常重要的心靈寄託。我認為「因為我相信那座山真實存在,並且等著我找到祂,所以必須去尋找」,如此信仰成為我的創作動力。



高安柏:https://albertkao.weebly.com/

《家》,30x40cm,2020,水墨、紙本

《苦瓜馬特》,39x25cm,2020,水墨、紙本

《入秋行旅》,126x30cm,2020,水墨、紙本

彭思錡 Si-Qi Peng


1995年生於臺灣桃園,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喜歡筆墨的彭思錡,更精確地說是迷戀「古時」的氛圍與質地,這也是為什麼她嘗試各種形式的表達,以創作梳理私密情感,也以媒材隱喻哲學式的思考。對凋零的植物片斷,拾起毛筆沾瓷漿上釉,進而封存脆弱卻永恆堅硬的狀態,是她對書畫經驗宣紙輕薄的轉譯,也是對生命的認識。

  我的創作是將這些存有回憶的頓點拾起,片刻即是永恆,根本上是對即將消逝的迷戀,是對過去熟悉媒材的反芻,亦是神聖化日常的生活痕跡。輕重、軟硬、虛實......等相互融合,實踐一條通往私密深淵的路徑。

  雖然近期不是筆墨創作,而是拿毛筆沾瓷漿與釉下彩,各種媒材本身的歷史源頭有很多值得探究與延續,但我想創作的本實是一樣的,而我們都存在。

彭思錡:https://www.siqipeng.com/

《不可見的形體》,50x35.5cm,2020,高級數位微噴、無酸藝術紙、礦物顏料

《自我觀看者的痕跡》,50x35.5cm,2020,高級數位微噴、無酸藝術紙、礦物顏料

《輪廓-寂默》局部

《輪廓-寂默》,61x61x10cm,2019,陶瓷、生漆、金箔

盧芛 Wei Lu


1994年生於臺灣屏東,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盧芛的創作是在她作為女性同時也是母親的身份中,以水墨關注著其身體經驗,並藉由典故中神話人物的形象,以第三人稱回應對各種處境下女性角色的同理與超越,也以第一人稱描繪著為人母之後其心境與身體的劇烈變化。在建構女性身體感與神化詮釋的敘事之間錯落,回應著最血淋淋的真實與日常。

懷孕的肉身在藝術史裡總是被描摹成一種如聖母般聖潔的身體,這樣的身體是男性畫家理想化的投射,平靜且欣然等待生命的出現,另外在中國藝術史裡更鮮少有以懷孕身體為題的作品的參照,由此我思考所有的文化皆強調母親的重要性,例如聖母瑪莉亞、媽祖、或是蓋雅女神等象徵母性的女神,但懷孕時被強迫剝離的主體、一具有溫度的肉體在哪裡?

《MAMA LU》延伸經折裝的古籍形式,將書籍作為懷孕的身體來思考,印製懷孕期間的書寫內容,作品有兩個層次,一為身體經驗累積而成的書寫,揭示不被看見的身體變化與心裡感知,第二個層次為中國藝術史中性別政治的問題,透過這本書亦回應在中國藝術史裡女性的不在場。

《MAMA LU》不只是一本藝術家的書,同時也是一次的發聲,以書籍為思考途徑,彙整毛筆書寫、神話故事、塔羅牌等主題。大學時懷孕的經驗促使我從一個少女過度到母親的角色,從懷孕、生產、哺乳的經驗中,體驗到自己的身體從孕育生命,包覆了另一顆心臟的跳動,到身體不斷被延展、拉扯甚至是撕裂的感受,「我」似乎不只是精神上的我,同時也是日復一日在逐漸變化的身體,沈了的腳步、變深的乳頭,大家開始將目光移至的肚皮,身體成了不得不注意的事。另一方面也從自己既是年輕藝術家亦是年輕媽媽的兩個角色所產生的衝突中不斷地碰撞,一個在實現自我,另一個在無私奉獻,在這兩個角色中穿梭。於是我向自己提問:「我,是我的身體嗎?」「母親究竟是什麼?」「女性可以如何被自己重新觀看?」

懷孕對我而言就像是煉金術,每一個「日」都是朝向煉金術的成果,它們很神秘,很日常,卻每一天都在改變。作品以「日」為單位,將它們命名。懷孕時透過二合一的身體經驗世界,彷彿時間變得更長了,肚皮和胎兒也在延長著,過去當身邊有特定目標時,身體總是被當作客體被遺忘,一般認為頭才是「我」的主體,而懷孕卻將這之間的界線變得很模糊,精神與身體幾乎是在同步經驗每一日,不管是疼痛或是喜悅,每一日對我都是這麼的新鮮,如此不同。我將每一天命名,例如「乳香日」、「胎盤腦日」、「異化與夢境」…等毛筆隨筆,將這些日常卻又特別的日子記下,從中獲得重新觀看自己的力量。

《聖母圖》是一幅自畫像,我試著收尋在東西方藝術史裡描繪母親的形象,並參考了送子觀音像與西方藝術史裡聖母瑪利亞的畫像,並以白描的線條勾勒自己懷抱著一具鑲金嬰孩的形象,畫面中的自己雖然抱著一具嬰孩,外型上卻仍懷著胎,而這個參雜觀音與聖母的形象以輕的墨線表現,眼神向下如佛像造像裡內省形象的表現,相較於母親的線,嬰孩卻是滿溢著金色,我試著以由外看與由內感受的兩種感知描繪懷孕身體的感受,也試著將一個母親的形象神化成一尊重塑後的女性形象。

《歐菲莉亞》不同於John Everett Millais的Ophelia,她的身體更為輕薄,如同我的人物畫的身體皆只有墨線和淡淡烘染的痕跡,身驅與背景紙張的纖維幾乎要融為一體,衣紋上的植物與身體和水的空間關係,是難以一分為二的,如同我所感受的,即是同時成為創作者與歷史上畫家筆下的女性模特兒。

https://www.instagram.com/luwei_artist

《MAMA LU-煉金術篇》局部,26x504cm,2020,褚皮紙、墨、絹印版畫三版、胡桃木盒

《歐菲莉亞》,84x146cm,2020,水墨、紙本

《聖母圖》,108x50cm,2017,水墨、紙本

蕭詠華 Yung-Hua Hsiao


1993年生於臺灣臺北,2019年畢業於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


相對於主流水墨的探索,蕭詠華藉由傳統媒材試圖去重新體現次文化發展的可能性。以自嘲宅女的視角觀看著舉止陰柔同時體格壯碩的男子漢們,氣質錯置的詮釋,逃離主流的認知,展現自我在現實生活中對於性別的框架與束縛,亦是透過幻想與虛構去建置一處撫慰人心之所。

  一方面仔細地如觸摸、擺弄般描繪著他,將其客體化,另一方面又將自己的各種情感帶入,彷彿借他為自己抒發了情緒與意念。客體化是為了想置身事外,似帶有距離的在一旁觀看,但是又無法不代入自己;想用上帝視角來創造一切,卻仍是冥冥會參與其中,是否我所迷戀又耽溺著的他,同時也是另一個不一樣的我呢?

我透過帶有腐女[1]身份的視角去塑造的他,不僅是自己的情慾出口;同時反映身為女性的我:「男性角色對於BL愛好者而言,不是「他者」,而是相當自然的「自我」。」[2]

  筆下陰柔的男子漢,有著陽剛壯碩的肌肉同時,也有著陰柔感的嬌羞面容與粉嫩的皮膚,他們具有纖細的內在,表現出充滿陰性身體舉止的特質[3]。榮格在《人及其象徵》提出安尼瑪(anima)與安尼姆斯(animus):安尼瑪是男人內在潛意識的陰性化身;安尼姆斯是女人內在潛意識的陽性化身[4]。當我認為充滿陰性特質的肌肉男子漢或許更能夠理解女性的想法與心情,從而能夠展現出身為女性的我在生活中所面對的煩憂,為我抒發各種多愁善感的情緒時,或許也是我為自己潛在的安尼姆斯所吸引,而筆下的男子們是我內在的安尼姆斯,另一方面他們卻彰顯了安尼瑪的陰柔特質。

  畫中人物帶有誇飾的肢體,是我無法滿足於正常寫實肢體所呈現情感的方式;帶有渲染力的情慾符號,也是為了加強畫面的騷動;而一條條或圓轉、或虯曲的紋理皺折筆線,帶有重複性的過程,積累了時間與心緒,於畫面留下痕跡的過程,是糾結緊張與舒坦放鬆的來回循環,也是面對自我的方式。

  過去傳統水墨世界提倡畫作要有文人、高士的精神,如崇尚「氣韻」、「人品」、「書畫同源」.....,因此中國古代的繪畫主流,標舉重視文人畫,身處於當代的我,試圖將腐女的情慾在水墨媒材中體現,探索相對於主流水墨世界中,邊緣的次文化在繪畫裡發展的可能性。

  對我而言創作似乎是一種不停填補、試圖彌補慾望欠缺的方式,欲脫離欠缺,藉由幻想與虛構來建構一個能使人心靈安頓之所,也是我企圖逃逸社會主流性別框架的方式。

[1] 腐女(日語:腐女子/ふじょし‘Fujoshi’),據說此名詞最早是從2000年開始出現在網路上,當時有很宅的女生稱作腐女的說法,但現在多是喜愛BL女性的自嘲用語。而BL是英語「Boys’ Love」的縮寫,指的是以男性間的戀愛,也就是「Boys」的「Love」為主軸,是女性為訴求對象的作品。見:黃大旺(譯),溝口彰子(著),《BL進化論:男子愛可以改變世界!日本首席BL專家的社會觀察與歷史研究》(臺北市:麥田,2016-09,初版),頁52-53,頁18。

[2] 同上註,頁249。

[3] 相關看法,請參閱:何定照(譯)Iris Marion Young(著),《像女孩那樣丟球:論女性身體經驗(On Female Body Experience: “Throwing Like a Girl” and Other Essays, 2005/01)》(臺北市:商周出版,2007/01,初版),頁56-62

[4] 相關看法,見:龔卓軍(譯),Carl G Jung(著),《人及其象徵(Man and His Symbols, 1964/01)》(新北市:立緒文化,2001/03,三刷),頁212-230。

蕭詠華:https://inliveart.weebly.com/341573542433775.html

《甦醒》,21x29cm,2020,胚布、水墨、重彩、雲母粉

《按摩球》,40x41.5cm,2017,紙本、水墨、重彩

《甘露》,60x60cm,2018,紙本、水墨、重彩

羅盈嘉Ying-Jia Lou


1982年生於臺灣花蓮,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系博士班。


在啟程與停留、往返與離散之間漂流,人的旅途都在為理想尋找定錨之處,然而在移動的過程之中,窗外風景成為羅盈嘉定位自身的座標。藉由自然與生命對話,也透過筆觸極為細膩的絲絲傳達,勾勒出另一片存在於內心之中最永恆的風景。

  在異地生活與工作,總是不經意的想起,生命中曾經停留過的地方,出現在眼前的種種。各種變化中的移動是生活的方式,然而個體身分不明的漂流狀態,始終在尋求定錨的他方,理想的生存位置。

  在無數次往返及離散間,當中有許多矛盾和衝突,不同點對點的移動,窗外的風景,是我快速尋找自身位置的方式,也是視覺首先開啟對話的影像系統。

  每個人都經常在觀看風景,或甚至是把它當作文本來閱讀,它提供觀者閱讀和解釋訊息的想像媒介。風景成為影像的來源,進而看到自身的相對位置。我想在其中追求一種身為人的存在感,在眾多變動空間與移動的條件下,緩慢地繪出屬於某些位置不明確的人們的風景座標。當觀者成為一個旅程的主宰,作品則提供了觀者一個轉換的中介空間,即移居旅程的自我概念投入。

羅盈嘉:https://lou-ying-jia.blogspot.com/

《清晨》,52x70cm,2018,水墨、紙本

《獨白》,60x54cm,2019,水墨、絹本

《光的念想》,49.5x35.5cm,2019,水墨、紙本

《一片小湖》,46x70cm,2018,水墨、紙本

粉粉PIE 影音資料

【粉粉Pie───書畫水墨的未來】許雨仁談世代差異 & 何謂粉粉P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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